上面这个演算法,还是每日平均,表示按一百余件奏折算,雍正得在位十三年双休日都不休息,没有法定假日,没有年假、婚假、产假(这个真没有)──咱们来体验一下雍正帝的日常24小时。

起床不吃饭,直接上班

叮!寅时(早上三点至五点),雍正起床啦!遮灯的纱布罩已经被完全打开,灯的亮度堪比太阳。昨夜侍寝(单纯伺候皇帝睡觉的,别想歪)的宫女趴在地上磕头,嘴里喊道:“吉祥、吉祥、吉祥──”一直鬼畜地喊,直到雍正起来。绝不让人有机会赖床。

雍正坐起来后,门口值夜的人便开始放人进来了。大伙儿一起跪安,然后雍正就坐着,什么也不用干,跟个流水线上的产品似的,宫女们各司其职给净脸(洗脸)、洗漱。太监给梳头、编辫、剃须。一切妥当后,雍正先早读。你没看错,起床不吃饭,直接上班。

雍正是满人,所以要学语言和汉学,西洋科学(包括天文学、数学、物理学、地学、机械钟表和医学)也要涉猎,咱不能偏科。用知识武装自己,朕才有通体舒坦的安全感。读完到申时(早上七点至九点)了,嗯,天亮了,该吃早饭了(再不吃就早午餐了)。在哪吃?雍正不讲究的,哪方便就哪拼膳桌。黄云缎包皮包着的早饭打开,一样样放到桌上,跟野餐便当似的。

吃个早餐也不简单

时间紧迫,肯定不能纯吃早餐。小时候我们学过华罗庚的统筹方法。想泡茶喝,先洗好水壶,灌上凉水,放在火上。同时在等待水开的时间里,洗茶壶、洗茶杯、拿茶叶。等水开了,泡茶喝。雍正就是统筹方法的忠实实践者和优化者。高效率安排吃早餐这一段黄金时间,毕竟一日之计在于晨,一面往嘴里塞吃的,一面看今日工作安排和时间表。若是雍正元年,还得给妈咪请安,不是元年可以省去此步骤。

雍正吃饭时不出声,全靠眼睛看,他看哪个菜,侍膳的老太监就把这个菜往雍正身边挪,用羹匙给舀进布碟里。雍正如果吃了还想吃,会说:“这个菜我觉得OK。”再用匙舀一次,跟着侍膳的老太监就把这个菜往下撤,不会也不能再舀第三匙。因为皇帝喜欢吃什么是秘密,要是让大家知道了,岂不要在这个菜上下毒?无论急性还是慢性毒,那可都得死翘翘。

早餐吃完就进入理政时间──巳时(上午九点至十一点)。不用怀疑,雍正是每天都要上朝的,十三年如一日,就没有不上朝的那天。其实清代制是十日一朝,十天才用来一回,但这好待遇都是其它朝的大臣才能享受到的。雍正这个工作狂每天上班,BOSS 带头打卡,其他臣子只好跟着加班。按着清代制是上一天班加九天班。累死皇帝也累死大臣。

风雨无阻的开会时间

听政的地方不在电视里演的太和殿,那是皇帝登基即位、皇帝大婚、命将出征、册封太子时才用的重要场所,平时不能租的!雍正在干清门御门听政──作为天子,承天命而治百姓,与臣民商量的事情,也要让上天知道,所以挑这个地方。一般上朝开会,都属于知会型,会议礼仪按程式走,一条都不能省。夏天一趟会开下来衣衫湿透,冬天开会──请问为什么四肢一点知觉都没有?

开完会,雍正直接去干清宫西暖阁或者养心殿暖阁,或者弘德殿,就看他喜欢。开始疯狂批奏折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就不会起来,比现代办公室的白领都动得少(白领还得去茶水间接水喝)。一直到午时(中午十一点至一点)──你以为就午休了吗?擦擦泪,继续工作吧。如果运气好,事情都做完了,雍正也许会眯上一小会儿。

未时(下午一点至三点)放下工作,吃午饭了。

清朝宫廷吃饭是两膳制,也就是一天吃两顿饭。雍正早上吃过一顿了,现在这顿是今天最后一顿(听起来挺可怜的)。吃饭的时候要是雍正没批完奏折,便一边吃一边继续,如果批完了,就看看政治、历史方面的书。总之不能停下学习和工作,不然雍正他心里不舒服!

工作狂才没有在睡觉的

饭点过后,一般是自由活动时间(下午四点至七点)。这段时间里做什么,随机性很强。看皇帝自己安排,例如雍正的老爹康熙,一般会选择在自由活动期间看书;而雍正的儿子乾隆,则会选择看戏或者作诗。(不然你以为他那四万八千首诗哪来的时间写?)

但是雍正,我们勤劳且不放心他人的雍正,这个时候会选择继续加班。召见大臣,批批奏折什么的──绝对劳模。热爱工作到令人想哭。更想哭的还在后头呢!按照惯例,清朝的皇帝是晚上八点睡觉,但工作狂雍正肯定不会遵照惯例啊!

雍正:“时间怎么能浪费在睡眠上?!”

雍正他设立了一个机关部门,叫军机处。军机处,总揽军政大权,成为执政的最高国家机关。完全置于皇帝的直接掌握之下,等于皇帝的私人秘书处。以上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,你知道军机处几点上班吗?半夜零时零分零秒。员工要哭了。

军机大臣们候在养心殿门口,凌晨时分雍正的口谕时到达。军机大臣们赶紧一路小跑,奔回局里养心殿五十公尺远的军机处(是的,只有五十公尺距离,雍正踱个步过来发现员工在偷懒,那员工就完蛋了!),大家将口谕草拟成文书,再返回养心殿让雍正过目,雍正说:“朕觉得不行。”军机大臣就回去重新写。雍正说:“朕觉得OK。”军机大臣赶紧将谕旨密封递往兵部。

据说,军机处廊下,常备着烧饼、油条等食物,以备加班的大臣们充饥。这和如今到了深夜,仍灯火通明,零食茶水任意自取的网路公司相似。雍正时期,流传着这么句描写军机大臣日常生活的打油诗,“半夜三更听传叫,闹得家眷也心惊。”

雍正一日工作完毕,下班打卡。此时早则将近凌晨一点,晚则……别睡了,寅时(早上三点至五点)到啦,宫女们都趴在地上磕头喊吉祥了。

雍正:“朕根本就没挨过床!”

总之,属于雍正的新的一天开始了。神清气爽,满满都是新的加班的动力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