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回家,看到父亲挽着袖子,系着围裙在擀饺子皮,母亲在一边包着。我忍不住打趣道:“老两口配合得还不错嘛!”母亲听到我的话说:“两口子过日子就是要相互体贴。”

小时候,我们一家六七口人,母亲的担子最重。每到农忙季节,天刚蒙蒙亮,母亲就起床把饭做好,叫我们几个起床洗漱,她扒拉几口饭就下地干活了。

到了中午,母亲才大汗淋漓地赶回来。进了门,她丢下农具,洗把脸,舀一瓢井凉水,仰起头,“咕咚、咕咚”喝两口,就慌忙进厨房做午饭。

父亲是小学教师,工作很忙,家里的琐事从来不过问,还经常带同事来家里吃饭,母亲毫无怨言地在厨房里忙乎着。父亲则在屋里陪同事喝茶、聊天。我们几个都在外面疯着耍。等母亲做好饭,舀在碗里,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:“都吃饭了。”我们才争先恐后跑进厨房端饭。

一天晚上,父亲在外面喝醉了,被同事搀扶着送回来。母亲赶忙将东倒西歪的父亲扶到床上,给他脱掉鞋,盖上毛巾被。母亲刚离开一会儿,父亲翻个身,趴在床边,“哗啦”一下吐在地上,溅得床单上、地上到处都是,满屋酒味儿。母亲听见声音,赶紧端来一盆水,用湿毛巾给父亲擦擦脸和嘴,再泡一杯茶放在床头柜上,开始收拾床单、打扫卫生。

一向不喜欢父亲喝酒的我走过去,拽着母亲的胳膊说:“你别管他,让他喝,让他以后还喝!”母亲望着床上的父亲说:“你看,你爸喝晕了,我不照顾咋行?他也实在是太累了,放松一下。”我无奈帮着母亲一起收拾起来。

一年又一年过去了,父母一天比一天老了,我们姊妹也各自成家,父亲退休在家,酒也戒掉了。近几年母亲血压高、心脏不好的毛病都蹦出来了。父亲不管是做饭还是其他家务活,总不忘给母亲搭把手。晚上,父亲陪母亲在路灯下散步,顺便给母亲讲一些养生之道。

父母亲的晚年生活,就这样平淡如水。他们没有甜言蜜语,有的只是岁月静好中的相互扶持。